读后感:
1、本篇《尚贤》与卷一开篇《亲士》基本一致,仍然在说招贤纳士的重要性,但在回答“怎么做”的问题上给出了一些更加具体的方法,不过大总体上还是老生常谈的大道理;
2、阅读本篇时,开始时我是非常非常烦躁的,以为墨子又是在满篇绕着一个大道理正过来反过去地反反复复,后来发现中间一段其实写得蛮好的;所以说,该有耐心的时候还是要有耐心,该有信心的时候还是要对流传很久的东西有信心的——这可能就像中年老男人一样,乍一看没啥意思,实际总还是有点意思的;
3、墨子在本篇中关于招贤纳士“怎么做”的问题上的答案包括:义、富之,贵之,敬之,誉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说白了,墨子看得太明白了,千百年年来: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术也。个人理解,除了原文中联系上下文的含义外,这句话更多地指的是:上之所以使下者,靠的是泛指的物质;而下之所以事上者,靠的是泛指的技术。
一、底本影印
二、古文全文
子墨子言曰:“今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皆欲国家之富,人民之众,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众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乱,则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其故何也?”
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在于众贤而己。”
曰:“然则众贤之术将柰何哉?”
子墨子言曰:“譬若欲众其国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将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善射御之士,将可得而众也。况又有贤良之士厚乎德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者乎,此固国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众也”。是故古者圣王之为政也,言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是以国之富贵人闻之,皆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富贵也,今上举义不辟贫贱,然则我不可不为义。’亲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亲也,今上举义不辟疏,然则我不可不为义。’近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近也,今上举义不避远,然则我不可不为义。’远者闻之,亦退而谋曰:‘我始以远为无恃,今上举义不辟远,然则我不可不为义。’逮至远鄙郊外之臣,门庭庶子,国中之众、四鄙之萌人闻之,皆竞为义。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术也。譬之富者有高墙深宫,墙立既,谨上为凿一门,有盗人入,阖其自入而求之,盗其无自出。是其故何也?则上得要也。
故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曰:“爵位不高则民弗敬,蓄禄不厚则民不信,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举三者授之贤者,非为贤赐也,欲其事之成。故当是时,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故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此若言之谓也。故古者尧举舜于服泽之阳,授之政,天下平;禹举益于阴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汤举伊尹于庖厨之中,授之政,其谋得;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故当是时,虽在于厚禄尊位之臣,莫不敬惧而施,虽在农与工肆之人,莫不竞劝而尚意。故士者所以为辅相承嗣也。故得士则谋不困,体不劳,名立而功成,美章而恶不生,则由得士也。”
是故子墨子言曰:“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不举,尚欲祖述尧舜禹汤之道,将不可以不尚贤。夫尚贤者,政之本也。”
三、翻译整理
墨子说:现在王公大人治理国家,都希望国家富强,人民众多,刑法政事治理得好,然而结果却国家不富强反而贫困,人口没有众多反而减少,刑法政事治理不好反而混乱,得不到他们所希望的,反而得到的都是厌恶的,这是什么原因呢?
墨子说:这是因为王公大人这些治理国家的人不能做到尊贤尚能。如果国家有如果很多贤良的士,那么国家的治绩就大;如果贤良之士少,那么国家的治绩就小。所以王公大人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增加贤人。
那么,使贤人增多的方法是什么呢?
墨子说:譬如要使一个国家的善于射御之人增多,就必须使他们富裕,使他们显贵,尊敬他们,赞誉他们,这之后国家善于射御的人就会增多了。何况还有贤良之士,德行醇厚,言谈辩给,道术宏博的人,这些人确实是国家的宝藏、社稷的良佐,也必须使他们富裕,使他们显贵,尊敬他们,赞誉他们,这之后国家的良士也就可以增多了。
所以古时圣王为政,说道:“不义的人不富裕,不义的人不显贵,不义的人没人亲近,不义的人无人靠近” 。所以国中富贵的人听到了,都退下来商议说:“当初我所依靠的是富贵,现在上面举义而不避贫贱,那我不可不为义” 。亲近的人听到了,也退回来商议说:“当初我所倚仗的是与上有亲戚关系,现在上面举义而不避疏远,那我不可不为义” 。相近的人听到了,也退回来商议说:“当初我所倚仗的是与上相近,现在上面举义而不避远人,那我不可不为义”。远处的人听了,也退回来商议说:“当初我以为与上面太疏远而无所倚仗,现在上面举义而不避远,那我不可不为义”。一直到边鄙郊外的臣僚,宫庭宿卫人员,国家中的民众,四野的农民听到后,都争先为义,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君上用来支使臣下的是一件事,臣下用来侍奉君上的也是同一条道(这里指的都是义,但实际上如果抛开上下文这一句联系下文有更多的深意)。这好比富人有高墙深宫,墙已经立好了,仅只在上面开一个门,有强盗进来了,关掉他进入的那张门来捉拿,强盗就无从出去了。这是什么原因呢?这是在上面的得其要领。
所以古时圣王为政,任德尊贤,即使是从事农业或手工、经商的人,有能力的就选拔他,给他高的爵位,给他厚禄,给他任务,给他权力。说道:如果爵位不高,民众对他就不会敬重;俸禄不厚,民众对他就不信任;如果权力不大,民众对他就不畏惧。拿这三种东西给贤人,并不是对贤人予以赏赐,而是要把事情办成。所以在这时,根据德行任官,根据官职授权,根据功劳定赏。衡量各人功劳而分予禄位,所以做官的不会永远富贵,而民众不会永远贫贱。有能力的就举用他,没有能力的就罢黜他。举公义,避私怨,说的即这个意思。所以古时尧把舜从服泽之阳拔举出来,授予他政事,结果天下大治;禹把益从阴方之中拔举出来,授予他政事,结果天下统一;汤把伊尹从庖厨之中拔举出来,授予他政事,结果计谋得行;文王把闳夭、泰颠从狩猎者中拔举出来,授予他政事,结果西土大服。在这些时候,即使处在厚禄尊位的大臣,没有不敬惧而不邪的,即使处在农业与手工、经商地位的,没有不争相勉励而崇尚道德的。所以贤士是用来作为辅佐和接替的人选的。因此,得到了贤士,就不用再困顿于计谋,身体也不会劳苦,名立而功成,美的更加彰着,恶的不会产生。这都是因为得到贤士。
所以墨子说道:“得意之时不可不举用贤士,不得意之时也不可不举用贤士。如果想继承尧舜禹汤的大道,就不可不尚贤。尚贤是政治的根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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