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24日星期六晚上十点多我回到家的时候,妞妞一如既往的在门口迎我,待我换好拖鞋看向沙发上的她时,突然发现她下巴上的毛更白了——妞妞确实是一只九岁快十岁的老狗了,我心想。后来,我坐下,我妈才告诉我,妞妞最近两天一直不舒服,不太吃东西,发烧40多度,一直打哆嗦,前一天已经打过一次退烧针了,24号当天又打过一针退烧针和消炎针了……我当时并未多想,以为她像之前一样吃撑了或者感冒了,跟之前一样摸了摸她,然后就去忙我了……
2019年2月25日星期日,我下午回到家里,妞妞还是发烧,没有好转的迹象;我觉得不妥,就在网上各种查,后来觉得是犬瘟热就买了试纸和营养液;周末医院不上班,问了大夫大夫说怀疑是妇科的问题,让给妞妞吃个头孢试试。后来,妞妞空腹吞了头孢没多久就吐了,头孢刺激胃。我知道她难受,就在沙发上帮她捋肚子,捋了一会儿,我停手的时候,妞妞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妞妞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当时我就慌了,问她妞妞你咋了……
2019年2月26日星期一,我要回北京,我妈带妞妞去做了B超、查了血,结论是子宫脓肿,白细胞已经掉得很低了,必须做手术,但妞妞也是一只老狗了,做了手术也不知能够如何。后来,中午我回家的时候,妞妞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门口迎我——按我爸爸的说法,她已经那么难受了,还是起来迎我——我亦也应该是它最后迎的一个人了。后来,我回北京,妞妞下午两点多做手术。在高速上的时候,四五点钟的时候,我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问妞妞做完手术精神怎么样,我爸还说精神还可以;我到家以后,又听说我妈去跳舞了——于是我觉得看来妞妞是问题不大了。然而,到了晚上,再跟我爸视频的时候,就看到妞妞已经满眼泪水地喘粗气了,当时我心里就觉得不好,我爸说,她疼啊……
2019年2月27日星期二,早晨我一到单位就跟我妈视频,在视频里看到妞妞已经躺着基本起不来了,但我叫她的时候她还是睁开眼睛看了我。本来大夫说下午才去输水,我觉得不行,我妈也觉得不行,就早早地带妞妞去了医院。我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又跟我妈视频,我妈说她在输水,后来给我发了下面这张照片,也是我这里最后一张妞妞的照片。后来,到了下午两点多,我又给我妈的电话的时候,我妈就哭着跟我说妞妞一点半的时候已经去了,后悔不改给妞妞做手术让她受那么大的罪,等等……已经很久没掉眼泪的我当时在工位上就哭出来了;后来,我妈说用箱子装了妞妞、用新毛巾包着她、送她去张叔叔在邹平山上选的好位置各种的时候,又是止不住的眼泪,在单位实在坐不住就回家了,也忘了晚上本来约好的事情——我想真正养过狗的都明白,说啥都是苍白的。
回到家里,我又是一顿哭,尤其是翻着妞妞的照片和视频,更是难受。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只要我闲下来,每每一闭上眼就是妞妞2019年2月25日晚上最后看我的眼神,还有2019年2月26日上午妞妞的迎接——我形容不出来,也无力描述。
我没有最后送走妞妞,最后送妞妞走的是我爸妈,我尚且如此,又何况天天跟妞妞在一起过了快十年的他们。我爸妈在家睹物伤人,后来在家里实在受不了就来北京找我了,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又是一顿哭——用我妈的话说,就是在家里随便一眼,就到处是妞妞的影子,没了她真是觉得少了太多东西。等到妞妞去了,我爸妈也才慢慢地梳理清楚妞妞从发病到最后走的这几天的各种异常;然而,她不会言不会语,最后却是怎么也来不及。九年多的习惯,我爸妈都是各种场景下嚎啕大哭了好几场了的……我舅舅当年养点点,后来点点肾结石做手术,到最后,我舅舅做梦梦到点点都要去给她烧一碗混沌;而且,也是再也不在养狗了;这次,终于轮到我们体会了,也体会到了。
妞妞是我所见过脾气最好的狗,即便是临走之前也没有折腾我们一家人。等到她去了,我才开始后悔她小不懂事的时候咬烂了我的耳机我打她;也后悔今年春节好多次我在写代码的时候她都不停地想让我抱着她坐在我腿上我没抱她,后悔她求抚摸的时候没有好好摸摸她,后悔不让她上沙发,后悔各种……
妞妞,感谢你近十年来带给我们全家人的无数欢乐和给予的一生陪伴,祝你一路走好!